2013年7月30日星期二

原作小说「High☆Speed!」汉化 第2章 Water part.01


小丘上有座鹗崎神社,能俯瞰小小的渔港。沿着神社参道的石阶登上半程,有一个鸟居,边上是洗手池。一路登到顶上,有两座鸟居背对着神社。在神社后面,就是波光粼粼的大海。鹗崎神社是一个绝佳的观景点,还有古人将这里看到壮阔景色写进和歌中。因为平地不多,在这个渔港的居民区很小,民居一间紧挨着一间,排得很紧密。四面不是山就是海,通向外部的交通方式只有一条公路。岩鸢就像是陆地上的孤岛,平原地区挤不下人们,就开始开辟山上的斜坡和林间小路边的空地。沿着鹗崎神社参道的石阶两边,也建有不少民宅。
神社历史悠久,古色古香。不仅建筑庄重威严,这里每年都会举行各种传统祭祀庆典活动。到了秋天,神社会举行一个勇猛悲壮的祭祀。人们抬出神轿,沿着石阶一口气到了山下,沿着港口绕一圈,然后将神轿抬进海中。据说这是感谢五谷丰登的习俗,要说为什么将神轿抬进海中,只能说八成是因为这里是个渔港。俯瞰渔港的这座神社,不由分说地担负起保护渔民出海平安的重任。所以这里的渔民出海时,都会在船上拍手行礼后在起航。于是,这座鹗崎神社供奉的神明不仅保佑人们五谷丰登、打渔安全,还时不时地保佑当地人顺产和学业有成,业务相当繁重。
遥的家,在登到鹗崎神社参道半程,有洗手池的鸟居往左拐的地方。不论去哪里,都要通过这条石阶上上下下。虽说也有别的小路,可这一带的民居建得很杂,好像一片布满小路的迷宫。相比穿越迷宫,从神社的石阶上下毫无疑问最为便捷。因此,遥的自行车总是停在石阶入口。
遥每次都先回一趟家再骑车去游泳俱乐部。从学校回来,便将必要的东西塞进包里,然后打开玄关的大门,往山下跑。边下山,边眺望真琴家。真琴家在石阶对面,下到山底再往前走一段就能到真琴家的玄关。
一般这时候,真琴都会笑眯眯地和自己汇合,不过今天他似乎是有事耽搁了。其实两人也并非约好,也没有互相等对方的必要。真琴的弟弟妹妹正在上幼儿园,常常会因为他们耽搁一些时间。遥也没下车,重新踩上脚蹬。说不定他一会儿就会赶上来,就算路上没遇到,也肯定会在游泳俱乐部碰面。相比焦躁地等待,还是直接去俱乐部更加爽快。
遥再次眺望了一下通往真琴家的石阶,然后用力踩起了脚蹬。
从这里到游泳俱乐部大概十分钟的车程,途中会穿过一条名为岐和川的一级河流。一到冬天,沿河的寒风便变得很强劲。穿过横跨两岸的睦月桥,沿着河岸骑一会儿,马上就能听到海浪声。入海口的港口里,白色的渔船停得密密麻麻的,好像在告诉人们这是一个渔港。遥用余光看着在海浪中摇晃的几根白色的桅杆,穿过港口,很快就到了岩鸢游泳俱乐部。
遥穿过岩鸢的居民区,正要穿过睦月桥,刚上桥就被强风吃住,忍不住皱起眉头来。今天的风格外厉害。他顶着风骑到桥中央,远远看到矢崎亚纪一脸不快地站在那里。她停下了自行车,正在眺望江面。
亚纪和遥同班,也在岩鸢游泳俱乐部练习。这是他们的共通点。
遥骑近了,清楚地看到亚纪一脸不知所措的表情。要不要就这样当做没看到骑过去呢?还是和她打招呼比较好呢。遥有点迷惘,回头看一眼,真琴也还没来。
——为什么自己因为这种无聊的事情迷惘呢,又为什么想要依靠真琴呢。
遥在暗中暗暗咂舌,这是亚纪看到了他,略带苦笑地对他打招呼。
啊,七濑君。
哦,怎么了?
遥刹了车,停在亚纪面前。
嗯,围巾……”
说着,亚纪的视线落到了河中。顺着她的视线望去,只见一条白色的围巾正漂在河面上。岐和川是一级河流,江面很宽,围巾已经被冲到了从下到河岸边也够不着的地方了。
已经够不着了,只能放弃了。
这样听起来会太冷淡吗?遥把话说出口才开始在意,已经于事无补了。
……”
她大概是知道已经拿不回来了,可还是有点不甘心吧,亚纪的目光没有离开过围巾。遥不在看亚纪一反常态的表情,重新踩上脚踏。
我先走了。
……”
还没等亚纪回答,遥已经踩起了脚踏。用后背感受这亚纪离自己越来越远,遥骑过了睦月桥。骑到河岸上后,漂在水面上的白围巾在余光中时隐时现。遥不再看江面,径直往岩鸢游泳俱乐部骑去。
真琴出现在更衣室时,遥已经要游到终点了。
抱歉,遥,临出门前发现金鱼缸有点脏,就洗了一下,结果耽搁了。
——这种事儿,回去再做不行吗。
遥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开始换衣服的真琴,突然想到了亚纪。真琴过桥时,亚纪还在那里吗?
刚刚在桥上……”
刚说出口,却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,便住了口。
什么?桥怎么了?
不,没什么。
这么说来,刚刚过桥时碰到小崎纪了,我看她好像没什么精神。
亚纪的爱称是崎纪,似乎是将矢崎和亚纪凑在一起取出来的。而真琴还会在前面加一个字。
好像是围巾丢了。
啊,是这样啊。今天桥上风是很大呢。
——原来你知道啊。
遥只说了围巾丢了,并没说是被风吹的。而也可能是掉在路上弄丢了。说听到这句话,后者理解反而比较寻常。也就是说,真琴向亚纪讯问的原委,却在自己面前装作不知道。说不定他还从亚纪那里听说了,自己对她很冷淡。这是在责备自己?
不论是哪种情况都很无聊,遥不想再继续这段对话了。
我先走了。
嗯。
遥走出了更衣室。

我叫松冈凛,从佐野游泳俱乐部转过来的。虽然名字有点像女生,不过是个男孩子,请多关照。
完全在意料之中,遥已经不再吃惊了。这一带的游泳俱乐部只有这里。不论凛干什么,遥都不想多管。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呀,别找自己麻烦就行。
哎呀哎呀,偶然真的会重叠呢。转校过来,连游泳俱乐部也是一起。
这话说得太蠢了,根本不想搭理。遥将之后的事情都交给了真琴,跳进了泳池中。
在水中用指尖划开一条缝,然后将身体滑进去。从手到头,从胸到腹,最后是脚,不用蛮力不随波,让水接受自己也接受水,与水共存相互承认。不排他也不化为一体,保持异质而互不否认的关系。对遥而言,这就是游泳。
只要呆在水中,就能从繁杂的琐事中解放,能感到心中的涟漪安静地一一平复。凛也好,亚纪也好,围巾也好,风也好,虽不至于全部忘记,可却能暂时从这些事情中获得解脱。
游完1000米自由泳,抬起头。真琴就好像在那里候着一样,从泳池边伸过手来。
辛苦了。
自己游得不辛苦,气息混乱的倒是真琴。他也刚游完1000吧,而且是用全力游的。
一直都是这样,真琴游泳从不偷懒,他绝对不会随便游。遥没问过他为什么,也没想过要问。
那家伙呢?
遥借着真琴的手劲一边上岸一边询问凛的行踪。
游着呢,看,就在那儿。
凛在最边上的泳道,好像确认水的触感一般反复打水。看到这里,遥迈开了步子。
去对面的短池吧,帮我计个时。
其实计不计时根本无所谓,只是想尽可能离凛远一点。不想被卷入麻烦事中。而且相比自己,遥更不希望真琴和凛扯上关系。只要真琴有所牵扯,早晚也会落到自己身上。这是毫无疑问的。
真琴摊了摊手,有点无语,可他还是跟着去了短池泳道。


凛悠闲地游完1000米自由泳,抬起头来,看到一个像小动物一般滴溜着眼睛的男孩子正从上面望着自己。那眼神就好像在看黾蝽或小龙虾似的,一眨不眨地盯住凛。
什么事?
凛从下边反过来盯着他。
松冈君是七濑君的朋友吗?
毫不犹豫地直视。
算不上朋友,敌手吧。
敌手是什么?得意地吵架的那种?
就是竞争对手。
凛说着转开视线,上了池岸。因为对视太久,觉得自己目光深处都要被看穿了似的。
七濑君和你,谁比较快?
“50米是我,100米是他。
凛站起来,男孩子也站了起来。凛看他体格单薄,觉得大概是个四年级的学生。
为什么?
什么为什么?
为什么你50米快,100米就慢呢?啊!我知道了。肯定是你只能游50米吧!难道不会换气?要我教你吗?
不用!我能游100米,也会换气。
嘿嘿,我最远能游500米呢!所以才练了一个月就升班了!最擅长的是蛙泳!我们班能游500米的就我一个!
班,是学校的?
嗯,五年三班!
竟然被抓住听这样王婆卖瓜的话。凛拉上泳镜,开始寻找遥和真琴的身影。
呐,松冈君最擅长游什么?
我什么都行。
什么都,蝶泳也行?
蝶泳通常在四种泳姿的最后学习,要是这孩子刚升班,应该还游不好。
蝶泳、仰泳、自由泳和蛙泳都会,狗刨更是一绝。
两人到底跑到哪儿去了?看不着人。
真厉害啊,那松冈君都能游个人混合泳了!
能啊。
个人混合泳从三年级就开始练习了。这种事儿根本不值得自吹,凛开始觉得男孩有点烦了,被他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也到了忍耐极限。
我叫叶月渚。呐,松冈君,帮我看看我的蝶泳吧。总是不往前进。
手肘弯了,划水没控制住,腰没用劲儿。
看到真琴了。在短池计时。这么说游的就是遥了。
诶,你都没看呢!不要随便说嘛!
吵死了,不用看大概也就……”
渚的眼睛泛起了泪光。
别嫌我吵嘛,求你帮我好好看一看。
他眼角带泪直视凛。这种地方把人惹哭了也麻烦。
知、知道了,帮你看还不行吗。
渚一下子笑开了花。
真的?那我就在这儿游!
他带上泳镜,跳进了凛刚刚游的泳道。凛觉得他应该从入水开始就从头学起。蝶泳就更不用说了,和凛之前说的一样,完全没有的感觉。还不如改名叫蚂蚱泳,某种意义上倒是开创了一个新项目。
凛突然感到一阵恶寒,该不会以后每次都要帮他看吧。不会在他游好之前,每天都要被那双大眼睛这样盯着看吧。凛有一种事情一定会如此发展的预感。
至今为止,越是讨厌的预感越是近乎100%的全部料中。凛一边想着,一边看着渚的蚂蚱泳。


今天就到这儿吧,已经好多了。
凛这么说,在水中喘着粗气的渚马上喜形于色。
真的?我真的游得好了?
——啊,是好了,你的蚂蚱泳。
快上来吧,给你看个好东西。
什么什么?
渚一脸好奇,上了岸。
过来过来。
凛一边招手,一边往短池跑。
去哪儿呀?松冈君?
你刚刚问,我和七濑谁更快吧。
嗯。
现在游给你看。
凛说得兴致盎然。
走到真琴身边时,他察觉到了转头过来。
啊,松冈君。
真琴手上拿着秒表,在短池泳道的正是遥。他优雅地打着水有着来回游着。
现在多少米了?
诶,正好到50米的转身。
遥一个转身,凛带上泳镜,啪的拉了一下橡皮筋,站上跳台跳进了遥边上的泳道。
水花溅起,他潜行向前,劈开一条水路,浮上水面后开始划水。这时离遥半个身位。
——可别再游得这么悠闲了。我这就来捕猎了!
凛猛地追了上来,到20米附近已经和遥齐平了。他们同时转身。凛伸展身体,从潜行上浮,开始划水。他能在腰间感受到遥的指尖。
还在剩15米的地方,遥的游法突然变了。虽然划水没有加快,也没用法力,可凛却知道。
他能感觉到。隔壁好像有一块能量块,气场惊人。
——来吧!来吧!来吧!再猛烈一些!
遥又超到他的肩膀,出现在凛的面前。还有5米。
——会被超过的!被超过!绝对不能被超过!
两人并排,触壁!
凛从水中抬起头来,对真琴喊道。
谁快?
渚也在真琴身边,两人几乎同时指向了遥。而遥的气息一丝不乱,轻松地上了池岸。凛恢复呼吸还需要一些时间。追赶遥的压力,给他带来了巨大的打击。
七濑君的百米,多少秒?
遥拿过真琴手中的秒表,然后又塞回给了真琴,然后径自走了。
真琴一看,对凛说。
他把时间按掉了。
渚跟在要的身后走了过去。
七濑君太厉害了!好帅啊!下次也教教我自由泳吧!
凛听到渚的声音越来越远,在水中舒展了身体。
——果然好快啊。
凛无法抑制莫名的兴奋感,在水中自语道。


遥将包背到肩上,走出更衣室到了大厅。只觉得一股凉意从地板上传来,才想起现在还是冬天。他边走边想刚才的事。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拼命呢。
在转身前他入水的瞬间,遥就知道了,那是凛。因为已经在游泳比赛中赛过几次了,单从水波的触感他就能知道。而且这个俱乐部里没有别人会这样与他比试。就在知道是凛的瞬间,突然有什么东西沸腾了。一想到有一个比自己更能感受水的人出现在面前,不禁热血沸腾起来。身体中自然流出了热流,甚至都不想去抑制这一切。
就算上了岸,遥还是感觉自己就像不完全燃烧似的,一直在冒烟。想到自己的身体里竟然有这样的情感,他就觉得焦躁。再也不想继续游了,因为继续游下去,觉得自己又会再次燃烧起来。遥想到自己竟然因为凛被扰乱了心绪,不禁陷入了自我厌恶中。他后悔自己一经挑衅便直接上钩,转身离开了泳池。
他漫不经心地抬头望着休息室的墙壁,发现上面挂着历代会员的照片。至今为止,他从未在意过这些。照片中有两张上有遥的身影。遥在照片中站在角落,一脸无聊地看着一边。
仔细一看才发现,照片可真不少。最早的是二十三年前的照片,人数比现在少很多。正中间有一个少年捧着奖杯微笑。他脖子上挂的奖牌上写着第十八届的字样。不只这张照片,每张照片上都有人拿着奖杯或奖牌,大家都在笑。
自己今年也会这样被拍照吗?想到这里,遥觉得有点心烦。
走出俱乐部,寒风一下子打到了脸上。
——风还在刮吗。
遥思量着往停车场走去。
哇,好大的风啊!
真琴从后面跟了上来。遥觉得他是心里怎么想的全说出口的人。有时连遥的所思所想他都会代言。是个爱管闲事的家伙。
哎呀,游够了游够了!
凛走了出来,那口气就好像是刚泡完温泉。他朝着反方向走了起来。真琴看到叫住了他。
松冈君,停车场在这边。
我没骑车来。
那要不坐我后座吧,送你到家。
又多管闲事,随他去不就好了。
遥不理会真琴,管自己往前走。
不用了,也不远。明天见啦!
凛大声说让遥也听的剑,然后往停车场的反方向走出去。
遥和真琴骑车穿过渔港,来到了岐和川的河岸上。要去睦月桥只有这条路。遥下意识地望了一眼河面,不用说,已经没有围巾的影子了。不是沉了就是被冲到海里去了。
在过桥前,他们追上了口中吐着白色水汽的凛。他穿着运动服背着双肩包,脚蹬运动鞋有节奏地踏着地面。一看就是为跑步做好了万全的准备。他大概是打算每天都这样跑着来回吧。
遥在心中咂了一下舌,不再看凛。就在超过他时,遥稍稍用力地踩了一下脚蹬。
只听后面传来真琴的声音。
离你家多远?
三公里多……”
凛的声音被风刮跑了。








狂风第二天也横吹白杨树。遥看着天上的云心想,天这么晴这风到底从哪儿吹来的呢?抬头一看,他觉得也不是云吐出的风,将脑袋往夹克衫里缩了一缩。
早上总是一个人上学。真琴要送上幼儿园的弟弟妹妹坐巴士,每次时间都弄得很紧张,送完了匆匆跑去学校。遥可奉陪不起。
又起风了,遥皱了皱眉。几个孩子排队走在路上,风吹的白杨树发出奇怪的声音。
遥不怎么喜欢这条通往学校的空旷直道。特别是冬天,他讨厌大家畏畏缩缩地并排走。一想到自己也在行列之中,便觉得不可忍受。因为这会让他想去过去见过的场景。那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,可他直到现在都记忆犹新。当也是一个冷风直吹的冬日。








那天,穿着白和服的人们拄拐杖的声音响彻了渔港。大概有五十人吧。大家都低着头,沉默地缓缓前行。人群中有老人也有和自己一般大的孩子。遥的目光不觉间开始追随那个孩子的身影。他和别的大人一样穿着白色的和服,低着头,还牵着一个小女孩。
他大概是在哭吧?遥想着握紧了拳头。就在这时,那个孩子抬起头,转过脸来,正好对上遥的视线。他用左手抹了抹眼泪,狠狠地盯住遥。
小遥,那些人要去哪儿呀?
年幼的真琴躲在遥身后问道。
不知道。
那他们在干什么呢?
我怎么会知道。遥没有作答,只是看着真琴。真琴一脸不安,八字眉皱在一起,紧紧地拽住遥的衣角。人群中有人发出哽咽声,真琴拽得更紧了。
你怕吗?真琴?
不知道,小遥呢?
不怕。只是,这不知名的阴沉感觉让人不安,有点不知所措。遥不知道这些人要干什么,可这些人身上有什么东西让真琴害怕。
遥拉起真琴拽住自己衣服的手,尽可能快地离开了这群人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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